【川荒】《湛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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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药和喵酱联手挖的坑～
保证HE～
荒川之主X荒，微金鱼姬X辉夜姬注意！
如无问题，请安心食用！
这章负责人是喵酱唷！（小声）
《湛湛》
01
荒川站在接机大厅，凭着身高的优势举目寻找目标人物。游人如鲫，他首先发现的却是一道挺拔亮眼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生，有着混血儿般轮廓分明难以笔墨形容的漂亮五官。然而这么一个拥有骄傲本钱的人，气质却意外地干净纯粹——没有浮夸的打扮，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休闲人字纹衬衫，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深色牛仔裤中，脚上一双及踝靴款式简单优雅大方。最难得的是，在一众漂染得五颜六色的脑袋中，那头过肩的长发竟还保留着最纯粹的黑色，就连那肆意张扬时尚潮流的发型，都不像是涂上大量发胶后定型而成的效果。大步前行时带起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富于光泽的发丝，看起来手感很好很柔软的样子。
这么一个外形出众却清爽干净的男生，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可真是难得。
如此想着的荒川，竟一时没有发现跟在男生身边，被前方人群遮挡了的娇小身影，以致于金鱼姬这颗全身包裹在彩色糖衣中的「迷你炮弹」一下子撞入怀中时，毫无心理准备的荒川不得不小退一步保持身体平衡。
「金鱼姬？」什么时候出现的？
「哇傻大个——世界第一可爱的姪女金鱼姬回来了！开不开心？快不快——」
「怎么还没长高啊。」荒川伸出食指笃笃笃地戳她额头，「在国外好吃好住地供养几年，理论上怎么说都该有一点体型上的进步吧？但你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当年离开时的样子，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荒川家的血脉啊？」
「好坏！傻大个！长得高就了不起吗？」金鱼姬气哼哼地拍开荒川戳在额头上的手指，往后跳了两步。这时荒川才发现她身上轻巧得可以，除了一个双肩小背包外什么都没有，便左右张望道：「你的行李呢？」
「荒帮我拿着呢！」金鱼姬朝旁边一指，「看吶，我之前说会来我们家玩的那个朋友。个子比你还高！帅气吧！」
在金鱼姬得意洋洋的炫耀中，荒川才发现刚才被他打量半天的青年就站在金鱼姬身后不远的地方。
比起只背一个小肩包的金鱼姬，荒看起来可远没那么轻松。光一只手就拉了两个行李箱，鲜红色的那个箱面上贴有超大金鱼贴纸，上面还放着塞得鼓囊囊的手提旅行包，明显是金鱼姬的；至于那个银灰色毫无装饰、大概只放得下两三天物品的小型行李箱，应该是荒自己的。荒的另一手也没有空闲，那里正挽着机场免税店包装纸袋，看样子是手信。
「你倒好意思让人帮你拿全部行李……家教学到哪里去了？」荒川敲一记金鱼姬的脑袋，心想能这么任劳任怨被使唤，这个人该是金鱼姬的男友吧？
尽管觉得这么一棵看起来纯天然无公害的大白菜被自家小矮子拱了有些可惜，但荒川还是展露亲切的笑颜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小矮子的叔叔，荒川主。不介意的话你跟她一样喊我小叔叔吧。」
「你好，我叫荒。」荒客气而疏淡地点了点头。
「东西很多吧，小矮子也太不礼貌了，怎可以让来家里玩的客人当苦力？你可不要太惯着她！」不待荒开口拒绝，荒川便主动承包了金鱼姬的大行李箱和手提旅行包，只给荒留了看起来不算重的手信纸袋以及他自己的小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带着两人离开机场。
荒川的车就停在距离入口不远的地方，三人很快就到了。虽然距离七月盛夏还有半个月，但大太阳下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的天气格外闷热，金鱼姬一边嚷嚷着快要热死了，一边催促荒川上车开空调。
在将两人的行李搬上后车箱时，荒过来搭上一把手，荒川叫他不用帮忙，去前面陪着金鱼姬就好，但荒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该帮的地方继续帮。荒川见他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说声「谢谢！」后，便和他一起合力将行李搬上并摆放整齐。
等两人汗流浃背地回来时，金鱼姬已经在轿车的后排座位上舒服坐好。粉色的双肩包被随意丢在半个身位以外的座席上，与其主人刚好一左一右地蛮横占据了所有空间。荒川无奈，只好招呼荒坐在前排的副手席上。
本想问荒要不要喝点什么，然而荒川打开小冰箱却发现久未进货的内部已经空无一物——唯一的一瓶冰饮已经被金鱼姬喝掉了。
「要不回去便利店买点喝的？从这里回去路有点远，至少四十分钟。」荒川看着荒有些干燥的嘴唇问。荒摇头，「不用麻烦了，荒川先生。我们这就走吧。」
车驶上公路后，荒川打开车载音响，换了几个电台频道后，选了一首轻松舒缓的纯音乐，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打开话匣子。
「听金鱼姬说，你是她的校友？」问话的对象自然是荒。
「当然，荒是跟我同校的大四师兄！今年刚毕业，在我盛意邀请下过来玩几个月，傻大个你要好好招待人家！」
荒没来得及回话，就被金鱼姬抢了对白。荒川从后视镜中瞪她一眼，「客人是你带回来的，怎么听这语气好像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似的，嗯？」
「哼！用不着你说我当然也会好好招呼！」金鱼姬得意洋洋地左右摇着食指，「告诉你，我可是在回来前就做好出游计划表，明天一起床就带他出去玩！」
「明天起床就去？小矮子你想得真『周到』。」荒川讥讽道，「你大概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时随地倒头就能睡，倒时差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吧？」
金鱼姬张了张嘴巴，可在发现自己确实理亏后又闷声合上去。荒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情地看了荒一眼：「这小东西不省心吧？真难为你不嫌弃她。」
「怎么会？我很高兴，能被金鱼姬带到这个地方来。」
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诚。荒川仔细确认他的眼神，发现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后，便愈发肯定心中所想。虽然没有正式介绍，但荒应该就是金鱼姬的男朋友没错。就算还没正式确认关系，离那应该也不远了。像金鱼姬这种精力旺盛又会折腾人的家伙，除非真对她抱有那样的好感，否则哪个男生愿意千里迢迢跟她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家，接下来几个月还要接受她无止尽的精神轰炸？
「告诉你，傻大个！我可是荒的恩人！」金鱼姬的屁股上如果长有尾巴，此时必定已经翘起来，「如果没有我，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受罪呢！」
「恩人？你？我没听错吧？」
「当然！我告诉你啊，荒可是个孤儿，一出生就无父无母，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靠着自己努力才上的大学呢！他这个人不爱说话，气场又冷，在学校里面，除了世界第一可爱的我以外根本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所以每逢假期都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呢！」
荒川手一紧，差点没鸣笛让她住嘴，偏偏金鱼姬不知死活，继续毫无自觉地往下说。
「这次也是本小姐看他实在可怜才大发慈悲，让他过来我们家玩，你要好好对他知道不！……」
「金鱼姬你给我闭嘴！」低沉的怒喝打断金鱼姬的自言自语，后视镜中荒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金鱼姬吓得一惊，随即尖声叫起来：「只是介绍嘛！傻大个你又凶我！」
听着这毫无愧疚的发言，荒川的脸色更加可怕，「你听自个说的什么？孤儿孤儿的叫唤，用的还是这种随意轻佻的语气？你还大发慈悲呢？给我道歉！」
荒听着不对劲，连忙在两个人间圆场道：「这其实没什么……」
「就、就是！」因为有荒的回护，金鱼姬明明都吓得快要哭出来，却仍然顶着荒川的可怕气场硬着脖子「据理力争」。「荒他自己都说不介意了，你那么凶干吗……」
「她在学校也是这样吗？」不理会金鱼姬，荒川转向荒问道。
「这个……她挺照顾我的。」
「她照顾你？」荒川瞪大眼，里面满满都是不相信——什么时候这混世魔王也学会照顾别人了？
「是的。」荒肯定地点头，「虽然有时说话有点……」
「喂大个子你凭什么——」
「金鱼姬！」荒川又一次打断她，「不管荒怎么说，也不管你在学校曾给予他怎样的帮助，这都不是你口不择言的理由！」
「……那么凶干嘛……」金鱼姬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我道歉还不行么……荒对不起！」
连珠炮似的高速道歉非但没有消除荒川心中的怒气，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黑沉。「这种道歉有诚意？」
「……」
「再说一次。」
「真的不需要。」虽然知道自己的挽场毫无作用，但荒还是努力平熄着两人因自己而起的争执。金鱼姬握紧自己的裙摆，在荒川的高压冷视下，委屈巴巴地向荒重覆道歉的话：「对不起，是我不对。」
荒川眼中的冷气回收，语气稍微放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金鱼姬含泪不语。
「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这种话有多伤人。还记得以前念初中的时候，那些在背后说你的闲话吗？那时的你，不也很难受吗？而你刚刚说的话，和那时在背后用语言伤害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看金鱼姬终于不说话，露出反省的样子，荒川向荒郑重道歉：「真是非常抱歉，让你听到这些。」
荒连忙摇头，「不…请不要在意，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谢谢你的宽容，都是我，平时太纵容她了。」
「真的没关系，请不要太苛责她。大概…是因为经历相似金鱼姬才会那么放松……」
看着荒毫无责难之意的眼神，荒川的嘴角露出不经意的些许微笑。这世上能容忍金鱼姬的性子还主动回护她的人可不多啊，除了那位温柔文静的辉夜姬外，也只有眼前这个外刚内柔的男生了吧？
而作为姪女婿的后补人选，他似乎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荒川居住的地方是位于市区中心的二层式别墅，带前花园，门前修剪整齐的草坪散发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味道。几株迎客小树沐浴在盛夏的阳光中，身姿轻摆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喜人。
金鱼姬介绍说，这是荒川为了方便上班特意在市区中心购置的居所，真正的荒川家主宅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是一座占地过千平方的豪宅，带有私家游泳池。只是因为太偏僻的缘故，平时只有家仆在打理，一年都难得有人去居住一次。
人大多是好了伤疤忘记疼的生物，金鱼姬这种不长记性的尤其如此。尽管在回家路上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但二十分钟的冷却时间也足够让她满血复活。这不，才进门口就指使着荒替她把行李搬到二楼卧室。
好像知道会被荒川责备似的，下达完吩咐的金鱼姬一溜烟地跑开了。荒川张了一半的嘴巴只得重新合上，不好意思地对荒笑了笑，主动拎起金鱼姬的行李箱，并将那沉重的旅行袋甩到肩膀上，朝通往二楼的楼梯扬起下巴，「走，上去先放下小矮子的东西，我再带你去客房。」
「那就麻烦你了。」荒微微欠了欠身。
上了二楼，先把金鱼姬的东西放进她的房间，然后荒川带拖着简单行李箱的荒来到走廊尽头左侧的客房。
尽管少有客人留宿的客房长期处于空置状态，但因为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打理，内里十分干净整洁。备用的被褥、床单和枕头都放在入墙的衣橱中好好保存，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了。
房间的通风和采光都非常好，从敞亮的高窗看出去，是小区一隅别致的景色。
这是几个客房中风景最好的一间，以前在外国读大学时，「那个人」偶尔跟着回来度假，住的也是这个房间。
想起那个人，荒川心跳的声音似乎变得沉重了些。
大三时认识，毕业后交往了五年，因自己工作太忙疏于关怀最终另投他人怀抱的前恋人，分手到现在快半年了，可他仍然有些不习惯，连站在这里看风景都会想起对方。
「荒川先生，这个我可以直接拆下来吧？」
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荒川的思绪。回头过去却发现荒正试图揭开双人床的防尘罩，看起来是要自己收拾居住的地方。
「你是客人不需要做这个。」荒川阻止道：「我一会儿打电话吩咐钟点工过来收拾一下，会帮你整理好的。现在先和我一起下去休息吧。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一路过来又没喝上一口水，你应该很累了。」
荒点头：「那么，未来的三个月打扰了，请多多指教。」
放下掀起一小角的防尘罩，荒和荒川一起出了房间门口。荒川顺手带上房间的门，跟在荒的背后，下楼梯的时候，荒川终于忍不住问：「这么长的头发披在背上，你不觉得热吗？」
离开机场的时候荒川已经注意到了，从前面看起来只有一般长度的头发，转过身去却垂至腰间密黑如瀑。因为有用绳子好好束着发尾，才不至于一见面就立刻发现，只是这惊人发量光用看的都觉得超热啊。
「这个吗？早就习惯了，没什么。」荒回头。见荒川皱眉的样子，神色略带不安地问：「你觉得不好？」
「挺好看的，就是看着有点热，等会儿客厅的空调开好就没什么了。」
见荒川的眉头舒展开来，荒才回复安心的神色，两人一起走进客厅时，金鱼姬已经在沙发上坐好，正用摇控器不断转换频道寻找电视节目。
「小叔叔～我饿啦！」一见荒川金鱼姬就嚷嚷起来。荒川伸手摁住她头顶乱揉一把，「讨吃的时候就知道喊我『小叔叔』，嗯？平时不都是『傻大个』的叫个不停吗？」
「哇啊！」金鱼姬奋力挣扎，「傻大个！傻大个！你喜欢听我就多叫几声！」
不理会金鱼姬，荒川转向荒问道：「要喝点什么吗？我帮你拿，这里有啤酒，冰啡，还有鲜榨果汁。」
「我随意就好。」
「那我看看吧。」又使劲地揉上几把，荒川才在小侄女的吱哇乱叫声中含笑走进了厨房。
冰箱是大三开门，下层冷藏，上层常温，中间保鲜层专门放置新鲜的时令水果和蔬菜。只是荒川不常在家，金鱼姬又在国外读书，这层常常是空置的。不过早在小姪女回来前的两天，荒川已经用零食将那里填充得满满当当。
荒川弯下腰身，打开中层抽屉挑挑拣拣时，忽然一道黑影盖住了头上的顶光。微侧过脸，却见不知何时尾随进来的荒双手撑住上层的柜门，神色微妙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荒？感觉不舒服，站都站不稳了？」
荒川满腹疑惑地直起腰身，要很小心才让自己不至于在这有限的局促空间里跟对方发生身体接触。只是这距离靠得实在有点太近，近得都能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视线在空中交汇半响，见荒川渐渐皱起眉头，荒终于放开撑在柜门上的手，凝眉思索着让到一旁。完全弄不清他意欲何为的荒川打开上层的柜门，随手取出一罐鲜榨果汁，往荒的脸上冰了冰，「出去坐着吧，别真中暑了才好，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
「……果然有难度。」荒被冻得缩了缩，下意识地轻声呢喃了这么一句。没听清楚的荒川问他说什么，荒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荒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拿出对待熟人的姿态轻松招呼道：「饮料冰箱里都有，既然来了就自己看看想喝什么，不要客气随便拿。」
说完这些荒川便走了出去，留下荒一个人在冰箱前站着，皱起眉心苦恼地思索了一小会儿后，他才打开冰箱，从中挑出了一罐冰咖啡。
他需要稍为冷静一下。
